如果说是天姥山让我开启了我的文学之旅的话,那么千坑这个地方一定会让我魂牵梦萦。只是一眼,那里的山水风情就深深地印入了我的脑海,深入到了我的骨髓之中。
第一次,我仿佛看到了我前世的生活。我觉得我前生就应该在这里提茶担水,在门前铺着希望的山道上,弯弯曲曲地成长。肩扛农具,带一个锅焦饭团,踩着晨露出门,在村对面的山坡上开荒种地。日中时,找一处较为平坦的地,坐下来,用竹筒去舀点山泉,咀嚼那种自己才有的幸福。当斜阳西下,迎着太阳落下的方向,哼着歌谣走向茅草小屋。夜晚,点一盏油灯,翻翻发黄的旧书,与古人对对话,说说闲事。
坐在尚诗堂的一间屋子,我这样想象着自己。那些蓑衣凉帽,又是如何地让我勾起我对儿童年华少年时代的回忆。前世今生,就这样来到了眼前。一点预谋的时间都没有,是真正的遇见。
如果不是如火如荼的民宿,我相信我此生不会遇见千坑,也不会去尚诗堂。我来了,这就是运命。世上很多不解的事情是可以用运命及机缘巧合来解释的,因为在这里,我遇见了曾经想象过千回的实景,遇见了我曾经遇见和不曾遇见的人文,更遇见了自己。
我无数次到过天姥山,单独一人或者无数人。我曾将莲花峰当作天姥主峰介绍给无数诗人和理论家们,并跟他们一起攀登,跟他们一起行吟。当发现这只是一个美丽的错误时,一个叫千坑的村子笑了。荒谬并不单单是指鹿为马,现在的我,已经变得异常地小心翼翼。日照香炉生紫烟的浪漫成了一种过去,而遥观瀑布挂前川的景象却再次真实地展现。
顾名思义,千坑应有风情万种,事实也是。那些山泉一路吟唱,那些植物迎风而长。我叫不出名字的野花异草,就在那里不急不滞,与鸟语一起坦然地迎风雨,度霜雪,看日升月落。
一个叫潘明军的男子坐在我的对面。一条汉子,一位硕士,一个成功了还想再成功的男人。他给陈旧的千坑注入了新的活力,让那些静默无语的生命变得生动。当代元素的注入,让古老的千坑足不出村就可以领略异国风情;不必穿越,就仿佛置身魏晋脚踏秦汉;闻枫香而至于亲草木。他是山里人的儿子复归山里,在千坑,已不是简单的重复往返。
我没有更多地与潘明军说其他,我觉得此时的语言是多余的,我也不想更多地知道千坑的前世今生。那些葱郁的林木,那些将放未放的花朵,那些哗哗流淌的山泉,会告诉你一些惊喜,会给你一些自然的答案。
我把一些千坑的山水发在朋友圈上,一些著名的文人墨客立即私信我此山此水的归属,我笑而不答。而我,已不再是那个坐在门口道地上晒着太阳,看积雪慢慢融化的农夫。我的眼里,已经有了村对面一望无际的竹林,我一定会和诗人们再去看看尚诗堂边那些久违的牡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