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6:文学副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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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年05月09日 星期四 出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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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媲 美”(小小说)
  石旭东

  赵素芬和张岚岚一起考入S大学中文系并被编在同一个班里,同学们见之都惊呆了:“哪里来的两位神仙姐姐?”没错,这确实是一对如花如玉的美人儿!赵素芬和张岚岚来自两个县市的两所重点中学,她们俩在中学里都被誉为“校花”,如今邂逅并蒂在高等学府中文系的一个班上,犹如“珍珠”“玛瑙”放在一起,珠联璧合。不过,同学门在齐声赞誉二人的同时也有不同的审美:有的认为赵素芬要比张岚岚漂亮,也有的认为张岚岚要比赵素芬漂亮,私下里还争得面红耳赤。几个“好事者”悄悄地作了一个抽样调查,结果是张岚岚比赵素芬多了一票。这消息不胫而走,传到了张岚岚的耳朵里,张岚岚一蹦三尺高,仿佛是六月里吃到了飞雪,情不自禁地扭起屁股来。张岚岚认为:一个女人最大的资本就是“颜值”,古往今来无不如此,且不说古代“四大美女”,就现今文艺舞台上的那些大款“女明星”们,倘若没有自己一张天生的脂粉脸蛋儿,即使演技再好,有几个能平步青云、一夜暴富?张岚岚从小就喜欢打扮,爱出风头,自恃天生丽质,读高中时便效仿《红楼梦》里王熙凤的“利嘴”和尤三姐的“冷面”,毫不客气地让那些“狂蜂浪蝶”去做“贾瑞”“贾琏”。然而,当她第一眼看到赵素芬时,却是目瞪口呆了,大有“既生亮,何生瑜”的感慨。如今好了,尽管只有一票之差,毕竟还是把赵素芬压下去了。

  赵素芬听到这一消息,却大不以为然。赵素芬认为:一个人的相貌受之于父母,“好”的变不了“坏”,“坏”的变不了“好”,“西施”就是“西施”,“东施”就是“东施”;“西施”者无炫耀之“理”,“东施”者也无自卑之“由”。何况,“美”不仅仅只在“色”上,还在“心”里:西施“为国雪耻”,昭君“出塞和亲”,貂蝉“连环除恶”,除了“美色”,更有“美心”,而杨玉环因为唐明皇只看在她的“色”上,“三千宠爱在一身”,才招致背上“安史之乱”的“黑锅”,马嵬坡三尺白绫,香消玉殒。有人对赵素芬说,张岚岚为“一票”得意忘形,赵素芬一笑了之,说:“她当她的‘黑桃皇后’,与我何干?”这一场无意间发起的“媲美”风波,最终只是张岚岚的一厢情愿,不了了之。

  阳春三月,桃红柳绿,一个星期天,张岚岚兴致勃勃相约在商业大学就读的老乡同学一起去游“爱心湖”,水果、糕点带了一大袋,到了“爱心湖”畔,老乡同学突然来电话说有急事不能来游湖了,张岚岚好不扫兴,一屁股拉在石板凳上胡乱吃水果、糕点,边吃边“骂”老乡同学,果皮、纸屑丢了一地,忽见一个环卫“志愿者”手提“钳子”和“塑料袋”朝她走来,便没好气地扬长而去,志愿者瞥了一眼她的背影,一丝不苟地把“垃圾”清理得一干二净……

  “看报,看报,咱们的‘神仙姐姐’登报亮相啦!”一则新闻赫然刊登在“都市晚报”上,标题为“美,不仅仅在脸上”,还附有两张照片:一张是一位乱丢“垃圾”姑娘的背面照;一张是一位清理“垃圾”姑娘的正面照。“哈哈,‘美,不仅仅在脸上’,说得太好了,这话用在大美人赵素芬身上,名副其实,恰到好处!”“咦,那个背影不就是张大美人吗?”“不是她是谁?哪个有她的‘水蛇腰’呀!”“哦,原来她们的‘媲美’还没完哪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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