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7:人文新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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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2年10月12日 星期五 出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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禅林花木景偏幽
大佛寺风景区芳菲佳木探询
(黄婉晶 摄)
  潘应瑞

  冬去春来,当木化石林西那坡下林中樱花的重瓣骨朵绽放的时日,从进山的路北,白云亭桂花坡远远望去,恰似一幅幅绯红的轻绡帜帐,覆坡云霞。

  春深望夏,当桃、梅、杏、李似锦的繁华过后,千佛禅院金刚殿山门前,那大草坪西五六株芒杆树昂首向天,亮出了她们熠熠彩翅、灼灼繁花,一如顶顶的凤冠,片片的霞披。那树是浙东山乡密林之中的平常树种,那花却有着俏靓的美名“金合”,又名“夜来香”。她晌午花合蕊缩枝沉,而月夜凌晨,杆挺花张芳菲馥郁。近两年,当佛寺园林春深之后,景区清晨一群瑜伽行派男女来到,他们草坪上摊开一席席塑垫,或定禅调息,思悟弥勒真谛;或俯仰执持,内敛观自在。他们克贪欲,披智慧之光。其景其情其境,你一旁瞥见树花穹顶阳光千页散射,而草上萍风聚起,人儿,股、掌、肘、肩、通体牧灌,感知舒爽清新缓缓泻入胸襟。而你意同身受,一如枕梦之中步入太湖之滨灵山大佛膝下,与弥勒同戏百子;进而你又回身游历梵宫,那香坛香幡屏风百转,处处仙乐风飘,飞天长袖拂面而来。在山脚草坡,在石砌池岸,当樱花林、杜鹃灌木丛与族群相聚的,白、紫、粉红、玉兰花儿,一一消减了她的玉润冰肌之后,呼啸而来的蜂攒氤氲与迤逦而落的蝶舞蹁跹也随之寥落,晴川寂寂的山林与草场,似乎有些难耐了。

  当然,朋友们不是没有集体活动之外的交集:清晨的清道工相遇,可以问声:“早晨好!”她们将满路落叶纵横扫,一年三百六十五日。再有这厢与那面坡草地上一拨拔草人身影,他们三四人、四五人草拔了一日、一周,又一日、一周。他们不是一甲子之前的长工与短工,他们用两肋助春风与夏露剪裁,她们一小时又一小时的俯扑着为山林净身。是她们奉献了园林的净、洁、美,你听,他们不仅有道不尽的家常话,她们有的是爽朗的笑语欢声。

  当然,仲夏时节,也不是没有庭苑的主打花树,那就是红紫薇。木化石林下石道旁有一处石栏圈砌的花坛,坛可一丈见方,中植一株父女薇,俗称“野碗豆”,“巢菜”,可入药。她的同族,偏红与浅紫两色,两排列队山脚,自东向西铺开,父女薇是香港回归后,女主播吴小莉还乡扶老父,植薇以谢乡亲的。由于园中树的高低不同,所植位置地方不一,同株树每年均由新发枝条开花,上下也花期不相与共,我三年前默默作过计算,夏至始开花,冬至仍有枝梢花丛默默厮守。

  这一日,又是一个朗朗晴空,寂寂园中早晨前来佛寺园林享受清新,锻炼身体的人们已进入回流的尾段。不是周末,外地游车也稀。石城门楼通向古刹山门大道上,只能见到三两行人。

  这一时,眼前红槭与枸杞的灌木花坛与草坪上的露水也渐渐消融,千佛院金刚殿阶前,樟桂坪日渐升,荫影渐窄。正是:花寂寂,日暖,炉鼎生烟。这一时,我们太极拳剑的口令音乐带也停了,人们正回身收拾衣物,背包提袋。偶一抬头,对山鳌脊中缝的东面,近大佛宾馆岗上绿丛之中一簇簇米白色的树花亮丽闪眼。同时,一闪念间不由提疑:此花叫做什么花呢?

  “这是什么花?”我手指山岗向朋友们问询。“不知道。”我们的“家长”老王回答。老王目前81岁,是我们太极拳友中的最年长者,人们称他“家长”。

  “米碎花吧!”张老师看我转身眼光向左探询,随即插了一句。

  “那好吧,你们前门回家,今天我随七妹由防空洞回家了。”

  跟随着七妹走到弥勒大佛五层逍遥楼对岸天然居石步道之前,这时七妹喊起来:“看,这里有米碎花!”来时,我早就怀疑的花树找着了。我回应说:“这叫女贞。”女贞,绍兴人多称冬青树。花米白色,其实女贞与冬青一类二种,同属木樨科,在江浙同名异物。冬青离瓣花冠,聚散花序,女贞花小合瓣花冠白色四裂,圆锥花序。我所见的两广庭院之中,冬青多作夹道绿篱,是灌木丛,叶革质不如江浙皖一带厚实,绿带浅黄,春意常驻,江南常把女贞冬青用作常绿树美化庭苑。绿色经冬与松、柏、竹相望相守,共度寒岁。女贞叶卵状披针形,平亮对生。他们果粒椭圆,成熟时由淡紫转蓝黑,入药主治腰酸膝软,须发早白。她们的枝杆特点是易剪切操弄,可插条,可作砧木接种桂花与丁香。

  “哇,有这么多功能啊!”七妹高兴了,再往上行。

  走上“天然居”天井平台,磡下有小天井,在高高磡下,又有亭与长廊花坛,庭苑亭磡之间一株公孙树(俗称银杏、白果树),高六七丈,磡上部分枝杆纵横,树冠枝叶绿掩弥勒殿阁北方一角蓝天。我指着大树北侧,离磡下地面七八尺高处的树洞说:“你看,洞内又生一枝树,一拳粗细,丈八斜剌与下天井庭苑墙外一棵200年女贞枝木相杂一处,树冠花发,灿灿一片米白。”

  公孙树本身是盘古开天辟地遗存至今的奇树种,系为孑遗生物。她与大熊猫国宝比肩,代代相传,廷绵至今,成为生物之中的活化石,银杏单株可越千年,高40米,雌雄异株。这里天然居白果当为雄性,从未见树生籽粒,树干磡下通体笔直。根不见如异地雌性的掘地盘坛根系隆起,树冠也不见杆枝虬爪向天,乱发苍穹的张扬。可是,她却一身肩负着寄生女贞、榆、樟、桂四种客株,这在县志也早有记述。所有这一切无不证明该树的珍稀奇异与超强的生命力。一如《康熙大帝》一片的主题曲所唱:“我真的好想再活500年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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