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前,记者在人民医院十八病区见到韩文娟老人时,她正准备给老先生“吃”点心。先用杯子隔着开水温热营养液,几分钟后,往手背上滴了几滴,觉得温度差不多了,才拿出大针筒,慢慢推进鼻饲管。末了,她还特意推进一些白开水,“我给你漱漱口,好清爽一些。”
每天鼻饲六七次营养液,每隔三天抠一次大便,每隔一个月理一次发,空闲的时候和丈夫说说话……这样的生活,韩文娟已经过了整整7年。
7年前,老先生意外摔了一跤,顿时没了知觉。送到医院后,被诊断为脑血管瘤病变,情况很不乐观。“一定要让他好起来。”抱着这个念头,韩文娟和三个儿女将老先生送到了杭州的大医院,可病情依然没有好转。“后来听说上海一家医院专看脑子方面的疾病,我们又跑到了上海。”在上海求医的日子是韩文娟这辈子最苦的日子,由于焦躁和不安,她迅速消瘦,并且还整夜睡不着觉。她说:“其实,那时我是不敢睡觉,就怕一睡着,他就不在了。”
四个月后,老先生脱离了危险,病情也逐步稳定。于是,一家人先把他转到杭州的医院调养了几个月,随后,再接回了新昌人民医院。
回到新昌了,韩文娟终于舒了口气。为给妈妈减负,孩子们就商量着给老先生找了一个护工。不过,这个护工只做了两个半月就被老人给辞退了。她说:“把他交给别人照顾,我不放心。”从此,韩文娟把家搬进了病房,一刻不离地守着老先生,擦身、喂食、抠大便、刮胡子、理发,她总是悉心地把丈夫护理得干干净净。“唯有一次,因为有点疲劳,没好好给他擦身,结果屁股上长了一颗褥疮。”韩文娟回忆道。因为这颗褥疮,老人觉得特别自责,一整天都闷闷不乐的。直到护士和她说“只要多涂点消毒水,就会没事的。”她才有了精神,急急忙忙找来消毒水,每隔几分钟就给老先生涂一次。到了晚上,也不睡觉了,因为心里总是惦记着上药。
一眨眼,老先生已经在医院里住了7年,韩文娟也不离不弃,在病榻旁陪了他7年。当记者夸赞,“薛老气色真不错”时,韩文娟可得意了,说“还有更厉害的呢。”她乐呵呵地找出一张用圆珠笔写着“韩文娟”三个字的病历单,“你看,这是他写的!他还没把我忘记。”
百年修得同船渡,千年修得共枕眠。76岁的韩文娟深知这一点,所以尽管年纪越来越大,也常感力不从心,但她依然寸步不离,用爱与责任延续着老伴脆弱的生命。她对记者说:“这世间,这辈子,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,其愿已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