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7:新春特别策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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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年02月14日 星期三 出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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闲话过年
  俞陈群

  当墙上的日历越翻越薄,当老农们收拾完一年的农活,悠闲地坐在晒谷场上沐浴暖阳、聊着家常时,年关便悄然临近了。

  这是一个古老而传统的节日,冬去春来,辞旧迎新。我生性喜静,也疲于人来人往,因此对过年没有多少期待和向往。但忆起儿时过年的情景,却繁盛隆重,欢欣喜悦。

  四季更迭,草木枯荣有序。儿时的印象里,一到腊月,整个小乡村便在经历了所有繁忙之后渐渐忪懈下来。人们放下手中的活儿,不再为尘世劳碌奔忙,却如赶赴繁华的盛宴般,开始精心为过年做准备。

  进入腊月后,乡亲们便开始置办起丰富的年货来。于是,平时买卖日常用品的老街便成了繁忙的闹市,平时很少看到的各色年货像变戏法似地冒了出来,仿佛遇见人世极盛的风景。

  乡村里,家家杀鸡宰猪,准备过年的食材。红烧的、白切的、醋溜的,各式做法均成美味佳肴。吃不完的还可以切成块,用盐腌制于陶缸之中。待春节过后,选一个阳光潋滟的日子,挂在竹竿上晾晒,历经数月,遂成香嫩爽口的腌肉。百姓人家,寻常的日子,切出一小块,放上鲜嫩的竹笋,往灶上一蒸,即成一道人间美食。

  过了腊月半,心灵手巧的农家女子们便开始张罗着包粽子,那是祖传的习俗。当袅袅炊烟缭绕着整个村子时,浓浓的粽香便从家家户户溢出,在村子上空久久飘荡。

  之后的日子,愈发忙碌。母亲将家中的物品重新归类,将庭院清扫干净,并悉心掸去房梁和窗台上的灰尘,堂前的两条石凳子亦被擦拭得愈发明亮。于是,四合院里又焕然一新了。

  除夕日,大人们一早便开始为年夜饭忙活起来,鸡鸭牛羊自不必说,还有菜圃里种植的各式蔬菜以及山间的竹笋、池塘的鲤鱼、自磨的豆腐,满满一桌。

  记忆里,母亲在厨房上灶,父亲坐于灶膛生火,不时添柴,我则蹲在一旁看烈火将松木烧得噼啪作响,松香味夹杂着灶台上饭菜的香味,令人垂涎。

  年夜饭总是异常丰盛,但备好满桌菜肴后,要先祭祀祖先。待红烛燃尽,跪拜之礼完成后,一家子便都围着热气腾腾的饭菜,吃起团圆饭来。

  岁末,抖落一年的风尘,外出的人们无论多远都会赶着回家吃团圆饭。一年中,也唯有这些日子,无需耕织,忘却烟火,不必为尘事奔波忙碌,只管尽情享受与家人团聚的温暖,安心自在,开怀享乐。

  待到大年初一,一茬茬、一伙伙拜年的人群开始流动起来,男女老少都穿戴得整整齐齐,或进城,或回乡,走亲访友,说说笑笑,互道平安。整个村子到处流淌着过年的气息。

  过年,又将开启乡村人们新的一年里崭新的岁月扉页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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